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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陈惠芳蜀地组诗封面新闻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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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惠芳(湖南)

泸州

茫茫世界有些地名,只能在地图上抚摸那些颜色,那些凸凹那些山川,那些奔流很有手感,但仅仅是手感

比如泸州比如四川的这个悠久的归属入川之前我知道的,也只是泸州老窖与四渡赤水也只是,未曾经历过的水与火的交锋与交融

这样的一个标注在地图上而隐藏在西部的泸州终于要被我识破了从长沙直飞泸州,不用转机直接进入泸州的黄昏好大的光,泸州没有断黑泸州的太阳,比长沙落得晚

西边的太阳快要落山了或许是因为《诗经》西边的太阳,落得比平时要缓慢一点泸州的采诗官还走在路上三千年的影子犹在眼前

诗人招牌

在通往会场的路上诗人们被分解成了两种模样一种有血有肉,有说有笑一种被糊在木板上,扁平的规格相当

我看见我也站在路边无声地表白精心挑选的照片,尽量简短的生平泸州的天气很配合晴朗,偶尔飘一点小雨诗人们站得舒服一点也不腰酸背痛

机会难得我便站在我的身后,合影立体,扁平,什么姿态都有了操北方口音,操普通话的同伙在会场上,坐而论道,口若悬河我悄悄地溜出会场在诗人招牌之间流连

湘方言啊,宁乡口音啊不是说不出口,只是我更适合图文并茂我说我来自湘江那是一条同样澎湃的河流

纯阳洞

天下第一窖,名不虚传森严壁垒,像军事禁区高一脚低一脚的诗人们一个一个被规矩了

在纯阳洞前诗人们套上了白大褂像一群医生手机关了,照相机暂存了还要在一个球形的东西像按手印一样,按一按据说是放静电

穿白大褂的诗人,进洞了不是来看病的哦无药可治的诗人一辈子迷上诗,无药可治

乌黑、笨重的酒缸像古董,泛着幽暗的光家乡的水缸小多了家乡的水缸空了,就挑几担井水满上

成吨的酒缸密封几十年暗无天日只是为了几十年的容光焕发而诗人们,不知不觉走了一个“9”字这种幽深的途径胜过跋山涉水

成都雨夜

两台大巴将几十位诗人从泸州搬运到了成都类似于特快专递

泸州好,成都也好不下雨好,下雨也好一到成都,就下雨了入夜,湿漉漉的回光返照跟长沙和海口的街道一样

诗人彭桐来自海口入川之前,他就将海风当成披风挂在了家里我忘了染发白发在泸州长出了一点在成都还会长出来一点

我们沿着锦江边走了走夜色的投放度,没有湘江高在湘江长沙段银盆岭大桥与福元路大桥,无比闪烁相当于彩虹下凡到了人间

在成都簧门街雨点从小号转换到了大号将我们敲成了两面鼓彭桐躲在一棵树下我躲在一处屋檐下旁边的小年轻,正在泡吧那些歌声,像来自天边

杜甫草堂

想不到,来成都看杜甫的这么多人挤人,诗人被挤得不知东南西北分行的诗歌,被挤成了一大段

孤寂的诗圣,感受到千年的喧嚣茅屋为秋风所破之后被人山人海的景仰一针一线,修补

我跟着长征的队伍走偶尔掉队目光所及,皆是杜甫飞升了的足迹耳机里,讲解员的声音时远时近,可有可无如果我是杜工部的同事如果我自荐一首诗歌请他批阅他是否坐在这间草堂里挑灯夜读此刻,我突然想起长沙杜甫江阁川湘之间,有一种割不断的血脉

一个颠沛流离的杜甫化身为一万个光芒四射的杜甫天下苍生,和鸣了他的呐喊一间褴褛的草堂隐藏了一万间神圣的殿堂

宽窄巷子

宽巷子,窄巷子,井巷子就是宽窄巷子成都人教全国人民走S型这叫成都学步

好玄,也好浅显东西向,也就是太阳升降的方向走了宽巷子,拐一下走窄巷子走了窄巷子,拐一下走井巷子

人口稠密越走越稀释好像一辈子,越走越简单越走,越不复杂越走,就只知道走

宽巷子不宽窄巷子不窄分寸拿捏准呢从贵族到平民从奢华到清贫也就隔着几层墙井巷子到了,清凉的水被捂在地下坐井观天,就是百姓常态背井离乡,才是无奈的仓皇

陈惠芳,年1月生于湖南宁乡。年7月毕业于湘潭大学中文系。曾任《旋梯》诗社社长。现任《湖南日报》科教卫新闻部主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新乡土诗派“三驾马车”之一。年参加《诗刊》第11届青春诗会,年获第12届湖南省青年文学奖。年获第28届中国新闻奖一等奖,并获首届张家界国际旅游诗歌奖。出版诗集《重返家园》《两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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