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
文/梁爱华
过年了,写什么呢?
总得写点啥,何况人又在深圳。
今天除夕,明天是虎年第一天。虚渡五十载,今年肯定难忘。钩沉往岁,适逢虎岁,依稀难忘的只是八六年。
当年也逢虎年,苦读十一载后跨入了高校。过年前,学校发了酒票、香烟票、卜页票、豆腐票、茶干票、粉丝票等各类五花八门的票,虽有好奇加感动,但内心中仍有不屑:“这净是些啥?这又算些啥?”随手便全部送给市区内的同学。
从学校回家的车票是五元多,新婚的哥哥在车站推一辆28大杠径直将我载回家,新嫂为我在缝纫机上打了一双鞋垫。一试,鞋垫刚好回脚,脚下暖暖的且软软的。
当年除夕的酒虽是咱东台地瓜烧,但不像往年,却是可以可劲儿喝的。新春联欢晚会后的节目是动物世界,介绍的是老虎,赵忠祥当时还年轻,还没有到处题售字画,声音还是“在遥远的非洲大草原上”的那种韵调,内容大抵是老虎的习性,尤其难忘的是提到老虎全身都是宝,虎骨酒可祛风湿。
一提到喝酒,八六年的春节不是我的第一次。第一次喝酒,大约是十二岁。也适逢正月年酒,代大人赴宴,席间长辈劝“尝尝”。正犹疑间,长辈以筷头蘸酒,送至我唇间,于是张口承纳。麻!长辈笑说“行了,这次可以了。男孩子终究要出去的,酒还是少不了的。”
也就是在八六年的夏日高考后,到同学家,席上啤酒,同学满斟一杯,我一口喝下。腹内顿时百转千回,啥东西?不知马尿为何物,但肯定是它!
自此后,一发而不可收。家乡陈皮酒中见女生豪饮一瓶而终成伉俪,南通黄酒中推杯换盏至于终夜而不能止,师生畅谈酒尽竟以白水代之,推门回家妻子查问时徐徐吸气以让酒气消于无形,醉卧终日与稚儿相拥“你是我的近卫军”……也曾误劝老父以酒代药,也曾以一杯张裕干红祝岳母“寿比南山”。
酒越喝越多,从一两二两到五六两终至十余两;酒越喝越贵,几块的几十的几百的几千的;酒越喝越杂,海春轩竹叶青泸州老窖秦池珍宝坊海之蓝品王五蓝液茅台洒,陈皮酒糯米陈丹阳封缸酒绍兴女儿红大兴安岭蓝酶酒轩尼诗卡萨卡帝,大丰啤酒雪花啤酒哈尔滨冰啤青岛生啤夕阳小茉莉深海夜莺……
一路喝到五十多,一直喝到了今年的深圳。
其间虽因身体原因而不能一直尽兴,但总在半推半就间,或嗅香气或小酌一杯或满饮数杯。
因缘际会,儿子终成酒商,于两年间忽开四间酒馆,馆内罗列几十至百以上之有色无色、知名杳名酒类,任人点品。
儿子讲,酒是媒介,让有缘人尽入跳海酒馆,跳海酒馆不是我的,它是去中心化的,是大家的平台,是年轻人的社区。
今天再游鹏城,又回酒馆,保安鞠躬如仪。他今天有酒喝吗?又喝什么酒?
约七时许,三五个东北小伙儿大姑娘一路打探而至,环聚桌旁包饺儿,互道“新年快乐”。也不喝酒,只吃饺子。
行文至尾,酒馆内已是人声鼎沸,有人饮白酒,有人喝精酿,也有人不喝酒。不经意间,有人陡起一声“喝啥?”
随意!随意!
酒馆内,Kawa乐队的一曲《干酒醉》乐声悠扬,酒馆外华灯如海。
作者简介:梁爱华,江苏东台人,出生于年,历史老师,曾在国家级杂志报纸上发表过多篇中学历史教学方面的文章,文学类文章此前没有投稿。
“今日作家”